就讀聖羅斯中學的高中女生羅穎詩(鍾雪瑩飾)雖然是理科生,不過自覺具有寫歌詞天賦,立志當作詞人。十年間用盡各種奇怪方法追逐夢想:報名參加CASH流行曲創作大獎,參加夏季作詞班,發電郵向作曲人毛遂自薦,到台灣會見唱片公司主管推銷原創歌曲,參加作詞人比賽,去電台兼職當製作助理,幫公司寫廣告歌……。可是追夢多年,一次又一次受到打擊,漸漸發現當作詞人太難。這是她揹著夢想的包袱,在充滿遺憾的人生路上狂奔的故事。
影片分為七個章節:
Lesson 1——啱音:羅穎詩在中學時代已熱愛寫歌詞,跟好友何雞一起參加學校敬師日表演,為《無間道》主題曲譜上新詞。她發現用粵語寫歌詞很容易出現「唔啱音」(不協音)的問題,聲調稍為不協音,就會令人無法正確辨識詞義。羅穎詩本來打算在表演當日一顯身手,卻遭受始料不及的挫折。她跟同學一起參加CASH流行曲創作大獎,由她負責作詞。此時卻得知好友何雞即將離開香港到英國升學。
Lesson 2——押韻:為了增進作詞技巧,羅穎詩趁考完香港高級程度會考的暑假,報讀夏季作詞班,認識了該課程的導師魯永康。第一課談到流行歌詞為何需要押韻。羅穎詩升上香港中文大學,沒有放棄寫歌詞的夢想,發電郵向作曲人毛遂自薦,大部分石沉大海,好不容易收到了第一首原創歌的旋律,激動得熱淚盈眶。她馬上動筆作詞,卻發現自己總是被旋律牽著鼻子走。
Lesson 3——0243:作詞班導師魯永康其實是個鬱鬱不得志的作詞人,在課堂上教導「0243填詞法」(將粵語的「九聲」歸納為四個聲調),羅穎詩聽後馬上明白,令他大感意外。羅穎詩掌握了「0243填詞法」後,茅塞頓開,自覺作詞的功力大增。
Lesson 4——情歌:羅穎詩發電郵毛遂自薦,陸續收到不同的作曲人寄demo給她,其中一個叫Chris Lee,需要她為一首情歌作詞。這段期間,她意外發現了哥哥的秘密戀情,她自己也在大學裡開始談戀愛,並為Chris Lee作了《秘密情人》的歌詞。
Lesson 5——CASH會員:羅穎詩發現要成為CASH(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)會員,作品需要收錄在商業灌錄的唱片,但Chris Lee的歌仍未賣出。羅穎詩去了電台兼職製作助理,重遇中學同學肥乜,才知道他是曾經寄demo給她的作曲人。羅穎詩跟導師魯永康去參加CASH晚宴,並得知即將舉行的填詞人大賽。
Lesson 6——填詞人合約:羅穎詩代表Chris Lee去跟台灣唱片公司負責人見面,卻因此與男友鬧翻,分手收場。她把悲傷化為創作動力,贏得填詞人大賽冠軍,並獲得唱片公司的填詞人合約,但她也發現了唱片公司往往買歌不買詞,她始終沒有作品收錄在商業灌錄的唱片。
Lesson 7——出街歌:羅穎詩去了黃大爺的唱片公司工作,為歌手Helencandy的專輯做行政、選曲、寫文案及作詞,以為可以有「出街歌」了,最終卻被解雇。她心灰意冷,決定放下填詞夢想,去HK Free Rider公司任職,沒想到有機會為公司寫廣告歌。只是現實殘酷,HK Free Rider商業模式因政府政策而被禁,無奈結業。她決定離開香港,去台灣打工換宿,竟在異地聽見了自己所作的歌詞。
由曾經執導電影《金都》的黃綺琳擔任導演兼編劇,並由黃鐦監製。事緣黃綺琳完成《金都》後,黃鐦想開拍新戲,問她有什麼想法,她就找出積存家中的《我很想成為文盲填詞人》,該書記錄了她由中學到大學畢業初出茅廬想成為填詞人的經歷,兩人認為可改成電影。影片中很多角色和情節都來自黃綺琳個人真實經歷。
本片為2022金馬創投會議WIP企劃入選電影之一[5]。不過最終他們覺得與其花時間游說投資者,不如自資,於是決定自掏腰包280萬港元開拍。黃綺琳移居台灣後,認識了同樣在台灣生活的香港作曲人王建威及創作歌手謝雅兒,由他們為電影創作音樂及歌曲。
2022年7月開拍,11月底在台灣取景拍攝。2023年4月煞科,期間拍拍停停,共拍了15天。[6]
電影自開拍以來,一直用片名「填詞撚」在社交平台與大眾互動,並以此片名報名金馬獎。但到香港亞洲電影節公佈閉幕電影時,定名《填詞L》。導演黃綺琳表示「撚」字在某些傳媒平台未能展示,因而循原本片名的方向,演化成現時片名中的「L」字,加上《填詞L》比《填詞撚》有更多視覺上的可能性,填詞「人」行行下半路中途坐下,便是填詞「L」,加上預告海報中的片名設計用了鮮橙色「L」看起來與學車時要掛的「學牌」相似,更加有「填詞學神」的意思。L除了可以代表Lyricist,還可以代表女主角羅穎詩的Law,故最終使用片名《填詞L》[7]。
此外,本片可能是最多香港填詞人客串亮相的電影。《金都》的男女主角朱栢康與鄧麗欣也有在本片出現。片中提及的「0243填詞法」(2024年剛好是該填詞法誕生40周年),正是出自資深音樂評論人黃志華的著作,他為鼓勵後輩堅持夢想,也有在本片中客串。
羅穎詩的中學主景是在赤柱的聖士提反書院取景,那裡是監製黃鐦的母校,參與演出的ANSONBEAN、潘宗孝和周漢寧都是該校的舊生。大學主景則在香港中文大學拍攝,黃綺琳就是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生物系。部分片段在台灣北海岸取景。台北市的戶外和唱片公司場景是在台灣拍攝,青年旅舍的室內場景則在香港拍攝。為了節省拍攝成本,導演找了不少免費的場景,再依據這些場景安排劇情。
本片公映後獲得了不俗的評價,其中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影評人查柏朗以「自己電影自己拍」為題,指出《填詞L》不只是自編自導,不只是全創作人主演陣容,也不只是改編自己寫自身成長的小說。而是實現資金自主的情況下,仍能找到自己的方法去說故事,而不惰於循典型進路。從製作、題材、拍攝等多方面皆在嘗試開拓香港電影的可能。這三環相互緊扣,既是限制,亦成優勢,可說是高風險的雙刃劍,但至少可見其區分於工業制式的獨特性。電影同時散發着輕鬆小品的氣息,卻沒有一般港式喜劇追求引發大笑的喜劇效果,而更多低調、幽默、會心微笑的設計。可稱之為在「類型片既定範式演繹」與「捕捉真實處境反應」之間取得平衡[10]。另一位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影評人安娜認為《填詞L》並非「賣慘」的電影,也不只是關於「追夢」的勵志打氣片,指出創作者對於「失敗」有深切的個人感受和省思[11]。《號外》影評人陳志華則指出劇本高明之處,是到了最後,已不是講填詞技巧或者能否入行,而是主角經歷挫敗,出走他鄉,「但有些重要的事,始終不會忘記」,正如主題曲所寫,「任你怎麼禁播,夢裡當天我有快樂過」[12]。
另外,作品的質素及演員表現也得到本地媒體影評人的正評。香港01影評人何故指出《填詞L》是一個有血有肉有笑有淚有共鳴的故事,可以看見你和你身邊親友的影子,雋永清新,真摯動人,充滿餘韻,雖然是一部非常沉重的寫實悲劇,但也是一部「笑住喊,喊住笑」的勵志喜劇[13]。am730影評人小雨認為作品感覺自然,沒有刻意的雕琢,比較隨意,亦令人看得開懷,身心舒暢。而在導演的帶動之下,片中多位演員都演繹得自然出色,主角的不完美性格同時也令角色更為立體[14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