鹅湖之会,是中國宋朝時的一場程朱理學與心學之間的學術辯論,由呂祖謙主持。辯論方為:程朱理學派(客觀唯心主義)朱熹,對抗心學派(主觀唯心主義)的陸九齡、陸九淵兄弟。地點在鹅湖山(今江西省铅山县),鄰近郡縣官吏、學者百人列席觀會。雙方連三日激辯,陸九淵質問朱熹「堯舜之前有何書可讀?」,認為頓悟即明心見性。陸朱兩方各持己見,陸九淵略佔上風,朱熹不滿而離去,但未明定勝敗结果。
鹅湖山位于江西省北部上饶市铅山县。鹅湖山上建有鵝湖仁壽寺,鹅湖之会即在此举行[1]。南宋淳熙二年(1175年),呂祖謙為了調和朱熹“理學”和陸九淵“心學”之間的哲學理論分歧,使兩人的觀點“會歸於一”,於是出面邀請陸九齡、陸九淵兄弟前來與朱熹見面。六月,由呂祖謙主辦,朱熹與陸九淵、陸九齡等人參加,此一次「鵝湖之會」,首開書院會講之先河,是一場中國哲學大辯論,列席旁聽者有劉子澄、趙景明、潘叔度等江西、浙江、福建官员及学者百人以上。朱、陆双方的朋友和门生弟子都参加了。
在這場大辯論中,雙方「相與講其所聞之學」,朱熹侧重“道问学”,他认为治学的方法,最好是「居敬」和「穷理」,二者相互把持运用。朱熹強調“格物致知”,認為格物就是窮盡事物之理,致知就是推致其知以至其極。
陸九淵、陆九龄侧重“尊德性”,力主发人之本心。陸九淵從“心即理”出發,提出「堯、舜之前有何書可讀?」,認為只要「明心見性」即可,所謂「學苟知本,六經皆我註腳」,但朱熹不滿意這個說法(朱熹不慊)。
雙方爭議了三天,辩论非常热烈,雖然言詞上陸九淵略佔上風,但誰也不能說服誰,最後未明定结果。
雙方在會上初見時,有備而來的陸九齡吟了一首詩表明其哲學立場:
「孩提知愛長知欽,古聖相傳只此心。大抵有基方築室,未聞無址忽成岑。留情傳註翻蓁塞,著意精微轉陸沉。珍重友朋相切琢,須知至樂在於今。」
陸九淵又接著吟了一首詩為兄長做補充:
「墟墓興哀宗廟欽,斯人千古不磨心。涓流積至滄溟水,拳石崇成泰華岑。易簡工夫終久大,支離事業竟浮沉。欲知自下升高處,真偽先須辨只今。」
兩詩的重點皆強調人的心性古今不易,不應遠離本心而窮究枝微末節的古書文句。
朱熹當下沒有吟詩回應,三年後才以此詩表明心跡:
「德業流風夙所欽,別離三載更關心。偶攜蔾杖出寒谷,又枉籃輿度遠岑。舊學商量加邃密,新知培養轉深沉。只愁說到無言處,不信人間有古今。」
詩中除了問候的語句,還聲明自己有好好消化鵝湖會上的各種意見,但仍然質疑對方「只重視不能言說的本心、甚至認為古今的人世沒有差異」的看法[2]。
象山門下朱亨道有一段記載:“鵝湖講道,誠當今盛事。伯恭蓋慮朱、陸議論猶有異同,欲會歸於一,而定所適從……論及教人,元晦之意,欲令人泛觀博覽而後歸之約,二陸之意欲先發明人之本心,而後使之博覽。”[3]。會後,張栻寫信給朱熹問到:“陸子壽兄弟如何,肯相聽否?”[4],朱熹回書說:“子壽兄弟氣象甚好,其病卻是盡廢講學而專務踐履,卻於踐履之中要人提撕省察,悟得本心,此為病之大者。要其操持謹質,表裏不二,實有過人者。惜乎其自信太過,規模窄狹,不復取人之善,將流於異學而不自知耳。”[5]後來朱熹給呂祖謙的信中說道,鵝湖之會以後,「吾痛不得自鵝湖,遂入懷玉,深山靜坐數月」。其實朱熹和陸九淵在會後仍維持君子之交,朱熹還邀請後者至白鹿洞書院講學,不過數年後雙方又展開「皇極之辨」。
明末清初思想家黄宗羲评价“鹅湖之会”说:“(朱陆)二先生同植纲常,同扶名教,同宗孔孟,即使意见终于不合,亦不过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……”[6]其子黄百家也说:“二先生之立教不同,然如诏入室者,虽东西异户,及至室中,则一也。”
後代的理學家為紀念朱、陸二方的辯論,便建立“鵝湖書院”。后人为纪念鹅湖之会,于此立四贤堂,设有呂祖謙、朱熹、陸九淵、陸九齡等四个牌位,又有一个题着“顿渐同归”字样的匾额。
後來的辛棄疾和陳亮也有過“鵝湖之會”。
- ^ 存档副本. [2018-07-14]. (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-07-14).
- ^ 存档副本. [2018-07-14]. (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-10-04).
- ^ 《陸九淵集》卷三六《年譜》
- ^ 《答朱元晦》,《張栻全集》卷二十二
- ^ 《答張敬夫》,《朱熹文集》卷三十一
- ^ 《宋元学案·象山学案》